张潮:字山来,号心斋,仲子,安徽歙县人,生于清顺治八年(年)。收录在语文教材中的文言《口技》一则,正是出自张潮编的《虞初新志》。
——题记
自从有了
景有言之极幽而实萧索者,烟雨也;境有言之极雅而实难堪者,贫病也;声有言之极韵而实粗鄙者,卖花声也。
谢海翁曰:物有言之极俗而实可爱者,阿堵物也。
张竹坡曰:我幸得极雅之境。
爱钱的一点都不清高的但是真实的读书人……
天下无书则已,有则必当读;无酒则已,有则必当饮;无名山则已,有则必当游;无花月则已,有则必当赏玩;无才子佳人则已,有则必当爱慕怜惜。
弟木山日:谈何容易!即吾家*山,几能得一到耶?
损友,一针见血戳穿楼主“无名山则则已有则必游”的谎话……
艺花可以邀蝶,累石可以邀云,栽松可以邀风,贮水可以邀萍,筑台可以邀月,种蕉可以邀雨,植柳可以邀蝉。
曹秋岳曰:藏书可以邀友。
崔莲峰曰:酿酒可以邀我。
尤艮斋曰:安得此贤主人?
尤慧珠曰:贤主人非心斋而谁乎?
倪永清曰:选诗可以邀谤。
陆云士曰:积德可以邀天,力耕可以邀地,乃无意相邀而若邀之者,与邀名邀利者迥异。
庞天池曰:不仁可以邀富。
不明白选诗可以邀谤这话的,可以亲自试试,何其心痛之语,说这话的人一定有被很多人拉黑的惨痛经历……
春雨如恩诏,夏雨如赦书,秋雨如挽歌。
张谐石曰:我辈居恒苦饥,但愿夏雨如馒头耳。
张竹坡曰:赦书太多,亦不甚妙。
赦书太多哈哈哈哈……
掷“升官图”,所重在德,所忌在赃。何一登仕版,辄与之相反耶?
江含徵曰:所重在德,不过是要赢几文钱耳!
沈契掌曰:仕版原与纸版不同!
史官所纪者,直世界也;职方所载者,横世界也。
袁中江曰:众宰官所治者,斜世界也。
尤悔庵曰:普天下所行者,混沌世界也。
顾天石曰:吾尝思天上之天堂,何处筑基?地下之地狱,何处出气?世界固有不可思议者!
楷书须如文人,草书须如名将,行书介乎二者之间,如羊叔子缓带轻裘,正是佳处。
程桦老曰:心斋不工书法,乃解作此语耶!
张竹坡曰:所以羲之必做右将*。
为浊富,不若为清贫;以忧生,不若以乐死。
李圣许曰:顺理而生,虽忧不忧;逆理而死,虽乐不乐。
吴野人曰:我宁愿为浊富。
张竹坡曰:我愿太奢,欲为清富,焉能遂愿!
先天八卦,竖看者也;后天八卦,横看者也。
吴街南曰:横看竖看,皆看不著。
钱目天曰:何如袖手旁观!
以松花为粮,以松实为香,以松枝为麈尾,以松阴为步障,以松涛为鼓吹。山居得乔松百余章,真乃受用不尽。
施愚山曰:君独不记曾有“松多大蚁”之恨耶!
江含徵曰:松多大蚁,不妨便为蚁王。
石天外曰:坐乔松下,如在水晶宫中见万顷波涛总在头上,真仙境也。
五色有太过,有不及,惟黑与白无太过。
杜茶村曰:君独不闻唐有李太白乎?
江含徵曰:又不闻“玄之又玄”乎?
尤悔庵曰:知此道者,其惟弈乎!老子曰:“知其白,守其黑。”
春风如酒,夏风如茗,秋风如烟,如姜芥。
许筠庵曰:所以“秋风客”气味狠辣。
张竹坡日:安得东风夜夜来!
秋虫春鸟,尚能调声弄舌,时吐好音;我辈搦管拈毫,岂可甘作鸦鸣牛喘!
吴园次曰:牛若不喘,宰相安肯问之?
张竹坡曰:宰相不问科律,而问牛喘,真是文章司命!
倪永清曰:世皆以鸦呜牛喘为凤歌鸾唱,奈何!
予尝欲建一无遮大会,一祭历代才子,一祭历代佳人。俟遇有真正高僧,即当为之。
顾天石曰:君若果有此盛举,请迟至二三十年之后,则我亦可以拜领盛情也。
释中洲曰:我是真正高僧,请即为之,何如?不然,则此二种沉*滞魄,何日而得解脱耶?
江含徵曰:折柬虽具,而未有定期,则才子佳人亦复怨声载道。
又曰:我恐非才子而冒为才子,非佳人而冒为佳人。虽有十万八千母陀罗臂,亦不能具香厨法膳也,心斋以为然否?
释远峰曰:中洲和尚,不得夺我施主!
臭腐化为神奇,酱也,乳也,金汁也;至神奇化为臭腐,则是物皆然。
袁中江曰:神奇不化臭腐者,*金也、真诗文也。
王司直曰:曹操、王安石文字,亦是神奇出于臭腐。
插科,打诨,调笑,嘲谑,几百年过去了,我们好象仍然能看到他们兴致勃勃的样子有木有?
肆张潮动笔写《幽梦影》时,约是三十岁,断断续续,前后大约历经十五年,方才完稿。完稿之后,半百之年,又遭人诬陷,锒铛入狱。
世事真是不好说,大概只有这样跌宕的人生,才能在人世间留下这么一本有趣的书?
▲吾的生活吾的圈
后世给张潮的定义是:清代文学家、小说家、刻书家,著作等身,著名的作品包括《幽梦影》、《虞初新志》、《花影词》、《心斋聊复集》、《奚囊寸锦》、《心斋诗集》、《饮中八仙令》、《鹿葱花馆诗钞》等。
给其生前身后带来海内外声誉的,首推《虞初新志》一书。《口技》就出自《虞初新志》。
他也是清代刻书家,曾刻印《檀几从书》、《昭代从书》(山帙、水帙、花帙、鸟帙、鱼帙、酒帙、书帙、御帙、数帙)等。
你的朋友圈,有张潮的《幽梦影》有趣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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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间·好物作者:任淡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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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淡如虎年大吉